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，我坐在老家的火炉旁，听着爷爷讲述他年轻时的一段离奇经历。爷爷是个戏迷，年轻时曾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，见识过不少怪事。但那天他讲的故事，却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脊背发凉。
“那是1947年的冬天，”爷爷抽了一口旱烟，眯着眼睛回忆道，“我们戏班子到了一个叫青石镇的地方。镇子不大，但有一座古老的戏台，据说是明朝留下来的。镇长请我们唱三天大戏，说是给镇上的先人们听。”
我听得入神，忍不住问道：“给先人们听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爷爷吐出一口烟圈，缓缓说道：“青石镇有个习俗，每逢冬至，都要请戏班子来唱戏，说是给那些过世的先人们听。镇上的人相信，先人们的灵魂会在那天晚上回来听戏。”
我打了个寒颤，追问道：“那后来呢？”
爷爷继续说道：“我们戏班子接了这单生意，第一天晚上就在戏台上唱起了《白蛇传》。那天下着小雪，戏台四周挂满了白灯笼，照得整个戏台阴森森的。我们唱得很卖力，但台下却空无一人。只有风声和雪花在飘。”
“唱到一半的时候，我突然听到台下传来一阵掌声。”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我往台下看去，却什么人都没有。但掌声却越来越响，还夹杂着叫好声。我吓得差点忘了词，但班主瞪了我一眼，我只好硬着头皮唱下去。”
我听得毛骨悚然，追问道：“后来呢？你们唱完了吗？”
爷爷点点头：“唱完了。但更奇怪的是，第二天早上，我们发现戏台下的雪地上，竟然有一排排脚印，像是有人站在台下看过戏。但那些脚印，却是从坟地方向来的。”
我咽了口唾沫，紧张地问道：“那你们第二天晚上还敢唱吗？”
爷爷苦笑道：“不敢唱也得唱啊。第二天晚上，我们唱的是《牡丹亭》。那天晚上，雪下得更大，风也更急了。我们刚唱到一半，突然听到台下传来一阵哭声。那哭声凄厉无比，听得人心里发毛。我往台下看去，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，正站在台下抹眼泪。”
我吓得差点跳起来：“你真的看到了？”
爷爷点点头：“看到了。但那女子一转眼就不见了。我们吓得魂飞魄散，但班主还是坚持要唱完。那天晚上，我们唱得心惊胆战，生怕再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我追问道：“那第三天晚上呢？”
爷爷叹了口气：“第三天晚上，我们唱的是《霸王别姬》。那天晚上，雪停了，月亮出来了。我们刚唱到一半，突然听到台下传来一阵马蹄声。我往台下看去，竟然看到一群穿着古装的人，骑着马从远处奔来。他们停在戏台下，开始鼓掌叫好。”
我听得目瞪口呆：“你们真的看到了？”
爷爷点点头：“看到了。那群人穿着明朝的服饰，骑着高头大马，看起来像是古代的将军和士兵。我们吓得魂飞魄散，但班主还是坚持要唱完。那天晚上，我们唱得心惊胆战，生怕那些‘人’会冲上戏台。”
我紧张地问道：“那后来呢？那些人有没有冲上戏台？”
爷爷摇摇头：“没有。他们听完戏，就骑着马离开了。但我们吓得连夜收拾行李，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青石镇。后来听说，那座戏台在文革时期被拆了，但镇上的人都说，每到冬至，还能听到戏台上传来唱戏的声音。”
我听得浑身发冷，忍不住问道：“爷爷，你说那些‘人’，真的是鬼吗？”爷爷抽了一口旱烟，缓缓说道：“谁知道呢？也许是那些先人们的灵魂，回来听戏了吧。”
我沉默了，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。那天晚上，我做了一个梦，梦见自己站在青石镇的戏台上，台下站满了穿着古装的人，他们正看着我，鼓掌叫好。我吓得从梦中惊醒，却发现窗外正下着小雪，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唱戏的声音。
从那以后，我再也不敢在冬至那天晚上出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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