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方便?"燕淮嗓音微涩,目光触及那被烛火印照得半透的衣衫上,玲珑的腰线若隐若现。
凌纾摇头,"别听小柳胡说,我穿得很严实。"
她正视他这夹藏暗火的瞳仁,不跟他玩暧昧是最好的暧昧。
"燕统领,何事?"
燕淮见她毫无扭捏,便往前靠近一些,道,"药凉了就没用了。"
凌纾:"喝太多了倒胃口。"
"病好了自然就会有胃口,"燕淮坐在榻旁的椅子上,将一盒印着凌氏家徽的药放在案几上。
他望着凌纾的脸,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朝戈怎么活下来的。
体弱多病,药丸当饭吃,能不倒胃口么。
凌纾看见药盒,眼前一亮,对他笑了笑,"有了这个,我就不用喝苦药了。"
燕淮想说她娇气。
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,她本该是娇气的,可到了他面前,为了与他周旋,不得不坚强。
两人居然坐着聊了起来。
燕淮问她想不想吃烤肉。
凌纾嘴馋了,"想吃,但是……"
但是这军营食物匮乏得饼都得掰两瓣儿,还吃什么烤肉啊?
燕淮会错意,以为她说军医不让吃,便道,"你体弱,是该多吃肉,待会我去猎一只兔子…"
"好。"凌纾应得很快。
灯影摇晃间,她那对清灵灵的眼睛,全是生机,漂亮得不像话。
燕淮忽然觉得自己有病。
关心她干什么。
冷场时,凌纾忽然道,"燕淮…你不打算到滕州看看……"
燕淮的神情骤然阴了下来,手指无意识的握紧扶手。
语气又变差劲了,"不论看什么,都改变不了凌无极杀了我父亲的事实。"
他吸了一口苦苦的冷空气,肺腑都刺疼,"你最好安分一点,莫再提及滕州的事情!"
凌纾噤声,先前还神采奕奕的眼睛,黯淡下去,失落了。
看着她这般,燕淮头也开始疼,他居然后悔说出这些话,
失去双亲的痛苦…谁又能替他原谅呢。
偏偏凌纾还特别平和的说,"好,我不问了。"
燕淮猛地起身,想逃离这个地方。
凌纾却拽住他的衣角,说,"燕淮,我们……"
帐外,传来急促马蹄声——
"统领!西庸突袭!粮仓失火!"
燕淮神色一凛,扯回衣角,转身就要冲出去。
凌纾却猛地从榻上撑起身子,叫住他,"等等!"
她光着脚急步下床,素色的衣裳让她看上去像只稚嫩的兔子,跳到她那些宝贝嫁妆箱前……
一顿乱掏。
燕淮眼睛都直了。
看着她从嫁妆底部的夹层里取出了各式各样的新奇的武器和烟雾弹——
什么姑娘喜欢玩这些危险物品?嗯?
关键是黑羽军的是怎么排查的?藏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?!
凌纾光着脚丫抱着这对稀奇玩意儿一股脑全塞到燕淮胳膊里,"拿着,虽然不多,但是对付起残兵应该足够。"
说罢她还逐一解释用途,"红色的是烟雾弹,蓝色是毒烟解药…绿色的是…"
她突然顿住,因为燕淮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"你究竟还藏了多少东西?"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。
凌纾眨眨眼,"就这些我……防身用的小玩意…"
燕淮无语。
这些玩意拿上去,只能打得西庸抱头鼠窜,她管这叫防身用的小玩意?
现在也无暇顾及东西的来历,她的用意。
燕淮只拿了一颗解毒弹,其余的全塞回去,咬着牙说,"打完这仗,回来跟我好好解释!"
说罢,他一把将凌纾抱了起来,塞回被窝里,将她盖严实,便一头扎向帐外。
这是凌纾听见黑羽军第三次集结了。
与众不同的是,燕淮说,"长骏和一支留守保护公主,若掉了一根头发,提头来见!"
长骏铿锵有力的回:"是!!"
马蹄声如雷远去,凌纾拥着被褥坐在榻上,帐外火光冲天,将夜色染成橘红。
"公主别怕!"小榆手忙脚乱的闩好帐门,"长骏将军在外守着呢!奴也绝不会让您受伤了!"
凌纾道,"没事的,去把朝戈带来的东西都清点好,"她顿了顿,又改口,
"把朝戈来的所有箱子都翻出来查看,有没有混进来一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。"
小柳问,"为什么呀?"
"去吧。"这丫头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,凌纾不愿多费口舌。
燕淮的直觉是对的,西庸想方设法破坏他们的联姻,绝不止明面上动手,还有可能混迹在后来的粮草里面。
当小柳和小榆将一抬抬后来的药箱、粮箱翻了个底朝天。
表面上十分平常,凌纾敲敲打打,听了听箱子之间敲打出来的声响,终于在一个稍微胖一些的箱子里发现了……
一大包火药,稍稍接触火星子就燃的那种。
凌纾啧了一声。
虽说这个年代的火药威力不够,足够炸伤炸残一片人。
此时,长骏在帐外喊道,"公主!你们快躲好,西庸来人了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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