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,很好。"燕淮轻轻点了点头,转身就往殿外走。
凌纾:?
好在哪里?这点信任度都没有吗?
想着还是哄一哄吧,毕竟这个小狗心里脆弱着呢。
提着裙子就要跟上。
却被赫连靳拦住,他道:"公主,只要你点一个头,我就带你离开燕都…"
"三座城,换你…"
凌纾实在没忍住,人设更是绷不住一点儿,抬脚就将人踹了,力气小,踹人也不疼,但赫连靳猝不及防,在地上滚了一圈儿。
在座的各位都惊掉下巴,这柔柔弱弱的公主,还能有如此野蛮的动作?
赫连靳连连重伤,再想去抓住凌纾的裙角,人已经跑远了。
夜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,凌纾在殿外寻了一会儿,都没见燕淮的踪影。
绣鞋湿透,那锦纱也被雨淋得半透。
凌纾抹了一把脸,显然是烦了:【指路啊?我不说话你就摆烂是不是?】
小缘子:【来了来了……】
他放下手里头的事,调取大屏幕,倒吸了一口凉气:【我去,他在徒手拆兵器架!】
徒手?
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词,疼。
凌纾气道:【指路!】
赶到时,燕淮赤裸着上身,一圈一圈的砸在木桩上。
木桩缠着粗粝麻绳,轻轻磨一磨都能将皮肉磨开,更何况他如此用力,汗水与雨水交织,将他那精壮的肌肉刻画出了光泽。
凌纾不是没见过,可如此细看,他身上那些疤痕极其狰狞。
想必心上疤痕不比这些少,也不比这些浅。
凌纾踩着雨水接近,他便用尽一寸力。
耳边全是他的心声。
他想要什么?
是父亲母亲重新站在他面前?
不,他们再也回不来,天上地下,黄泉之后,他除了闭眼在梦中寻觅他们的面容,毫无办法。
又或是报仇雪恨?
他的父亲死了,凭什么凌无极还活着?
可他好像爱上了一个女人,这个女人在他心口横冲直撞,用姿色也好,用她的语言也罢,又或者是他们肌肤相亲的温存,他放不开手。
如果她不愿嫁,那他便有理由续上这仇恨,拿凌无极的命换他一家满门。
可他不想见到凌纾眼泪,一点儿也不想。
短短几个月,哪里来这么深的情感?
感情会左右他,他讨厌感情。
"砰!"
最后一拳砸下,木桩应声断裂。
燕淮喘着粗气,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指节,突然笑了。
多可笑啊。
他燕淮,黑羽军的统帅,燕地人人敬畏的"玉面阎罗",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发疯。
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,混着血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红坑。
他抬手抹了把脸,却摸到一片湿冷——不知是雨是泪。
"燕淮!"
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,燕淮缓缓回头,瞧见这个令他失控的女人,提着裙摆走来。
穿着他送给她的衣裳,此时雨将她淋透,白皙的肌肤隔着锦纱若隐若现,发髻散乱,青丝贴在白皙的颈间。
梨花带雨的美,像是一朵暴雨摧残的娇花。
可他晓得,她不是娇花。
她的心很坚韧,时而带刺,时而柔软,像有一道弹性十足的门,他看不到内里,更无法穿透。
他那赤红的眼睛,含着雨雾,悄无声息的望着她。
凌纾瞧出了那冷硬外表下的痛楚。
她轻轻的开口,缓慢的靠近,"你跑什么呀?"
"别过来。"他哑着嗓子道,"脏。"
"不脏。"凌纾每靠近一步,他便后退一步。
即便他有万般的欲望,想靠近她。
凌纾耐心解释道:"我没见过赫连靳,那手帕我有上百块,是我擦鼻涕用的,用完就扔了呀。"
"你要相信我呀。"
声音轻轻软软,像有魔力一般,抚平他躁动不安的心脏,
燕淮道:"我没有不信你。"
凌纾歪着头,"你吃醋了,也不要拿自己撒气呀。"
燕淮默了几秒,撇过眼去。
沉痛的吸了一口气,道:"你走吧。"
凌纾:"我不走。"
燕淮:"你不嫁我还留在这做什么。"
凌纾:"我没有说不嫁给你。"
燕淮抬眼,"你拒绝了。"
凌纾道:"我若是拒绝,我还穿你买的衣服做什么?我吃你买的绿豆糕做什么?我拿半块玉佩,给你送小狗香塔做什么?"
"我还开着窗让你翻进来?"
"我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吗?"
燕淮墨色的瞳仁瑟缩了一番,他猛的抠了抠掌心,
忽然觉得喉咙也涩,心也涩。
见他不动,凌纾张开手臂,"过来,抱我。"
燕淮还是没动,喉结一滚,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,真的像一只可怜小狗。
凌纾娇声哄,"我冷,你抱抱我。"
燕淮的呼吸明显乱了。
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,在睫毛上挂成细碎的水珠,他盯着凌纾张开的双臂,喉咙堵得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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