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门推开的刹那,林阎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。
门内涌出的风带着陈腐的铜锈味,混着某种机械齿轮摩擦的嗡鸣,像无数根细针往耳朵里钻。
"因果回廊。"影无痕的声音突然发闷,林阎转头,看见他正盯着门内,喉结动了动,"我在古籍里见过描述——这里的时间是团乱麻,走进去的人会被缠死。"
陆九娘的指尖在袖中掐出月牙印。
她往前半步,腰间的青铜铃铛轻响,"我能闻到血锈味。"话音未落,门内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,像是有人握着铁链在地上拖行。
小七攥紧林阎的衣角,她的掌心凉得反常:"哥哥,有好多......好多眼睛。"
林阎摸了摸她发顶,生死簿残页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穿透布料。
他能感觉到残页上的字迹在跳动,像在催促什么。
深吸一口气,他抬脚跨入门内——
入眼是条无尽延伸的长廊。
墙面是暗青色的砖石,每块砖上都刻着扭曲的符文,借着头顶忽明忽暗的鬼火勉强能看清。
正前方十米处,站着个穿黑袍的身影,兜帽下的脸隐在阴影里,脚边倒着三具直挺挺的"人"。
那些"人"的皮肤泛着死鱼般的灰白,眼眶里嵌着幽蓝的晶体,右手握着半透明的长剑,剑身流转着和因果碑一样的纹路。
"欢迎光临。"黑袍人开口,声音像生锈的齿轮,"我等你们清理旧账,等很久了。"
林阎的瞳孔微缩。
他认出对方腰间的青铜挂饰——和之前被剿灭的黑袍祭司一脉相承。
残卷者,终于露面了。
"记忆战士。"王书生突然出声,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发沉,"用活人记忆做燃料的改造体。
他们的痛觉神经被切断了,常规攻击无效。"
话音未落,最近的记忆战士动了。
它举剑刺向小七,动作僵硬却精准。
林阎旋身将小七拽到身后,桃木钉擦着他的耳尖钉进墙里。
陆九娘的身影鬼魅般闪到侧面,指尖弹出三道黄符,符纸在半空炸成金芒,却只在记忆战士胸口烧出个焦黑的洞——下一秒,那洞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。
"没用的。"残卷者笑了,"他们的身体是因果碑碎片锻造的,除非毁掉核心......"他突然顿住,目光扫过林阎怀里鼓起的轮廓,"或者,用你的生死簿。"
林阎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能感觉到残页在发烫,像是在回应对方的话。
这时,一柄长剑突然从背后刺来——是第二具记忆战士。
他侧身翻滚,剑尖擦着左肋划过,剧痛让他倒抽冷气。
"哥哥!"小七尖叫。
她的指尖泛起银光,那是实验体的能力要失控的征兆。
林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,用拇指重重按在她虎口的麻筋上:"冷静,小七。"
血顺着肋下的伤口滴在青石板上,暗红的痕迹刚渗进砖缝,突然"嗡"的一声——整座回廊开始扭曲。
林阎的视线模糊起来,等再看清时,他正站在青铜门前,左肋的伤口完好无损,小七的手还好好攥着他的衣角。
"又......回来了?"陆九娘的声音带着颤音。
她望着自己刚才站的位置,那里还残留着金符的焦痕,"我明明记得......"
王书生摸出怀表,表针正倒着转动:"时间重置了。
每次死亡都会回到起点,这是训练死士的手段——让他们在循环里学会完成任务。"他抬头看向林阎,"但我们的记忆......"
"保留了。"林阎摸着心口的残页,刚才的剧痛还在神经末梢上跳动,"可能是人格剥离阵的后遗症。
我是'变量',所以能记住。"
残卷者的笑声从长廊尽头传来:"聪明。
但就算记住又怎样?
你们会在循环里疯掉的。"
林阎的指节捏得发白。
他望着不远处的记忆战士,他们正像提线木偶般重新列队。
第一次死亡时,他被刺中胸口;第二次被砍断右腿;第三次......他闭了闭眼,转身对王书生和陆九娘道:"书生,你守东边的符文墙;九娘,你守住西边的青铜灯柱。
小七跟我。"
"为什么?"陆九娘皱眉。
"每次循环,他们的攻击路线会微调,但核心节点不变。"林阎扯下衣角缠住手掌,"我需要确认回廊的结构。"他顿了顿,看向小七,"如果我死了......你数到十,然后喊我名字。"
小七的眼睛瞬间红了:"不要!"
"听话。"林阎摸了摸她的脸,"哥哥很快回来。"
第一次死亡:被刺穿心脏。
记忆里,王书生在东边符文墙前画出的卦象闪了闪;陆九娘的银铃在西边灯柱下碎了半枚。
第二次死亡:被砍断脖子。
王书生的卦象多了一道裂痕;陆九娘的银铃彻底碎裂,露出里面的镇魂珠。
第三次......第五次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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