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通!
唐天宇重重摔落,身体砸在冰冷、坚硬、带着某种金属锈蚀滑腻感的平面上,又翻滚了几圈才停下。浓烈的、仿佛陈年铁锈混合着腐烂血肉的腥甜气味,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,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,紫府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反复穿刺。
眼前一片昏黑,只有右眼那邪秽漩涡搏动时散发的微弱紫光,勉强映照出扭曲模糊的轮廓。耳边是尖锐到令人崩溃的嗡鸣,那是强行撕裂空间通道、引动邪秽之力的反噬。紫府深处,引星司南碑座的虚影几近透明,混沌道种的光芒更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那株被青玉指针道韵暂时“缝合”的混沌青莲,莲台上的喻文文真灵虚影轻轻摇曳,仿佛随时会被这狂暴的冲击彻底吹散。
“文文…撑住…”他在灵魂深处无声嘶喊,强忍着神魂欲裂的痛苦,挣扎着凝聚溃散的意识。
嘶嘶…嘶嘶…
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那不是虫族的嘶鸣,更像是某种粘稠液体在金属管道壁上缓慢流淌、腐蚀的声音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衰亡与锈蚀气息,比外面更加纯粹,更加死寂。每一次呼吸,都感觉有冰冷的铁锈粉末灌入肺腑,带来一种诡异的沉坠感。
他勉强抬起头,借着右眼邪秽漩涡的微光,看清了身处之地。
这是一条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金属管道内部。管壁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暗红近黑色,表面覆盖着厚厚的、如同苔藓般的暗黄色锈蚀物,无数粗大的、流淌着幽绿磷光的粘稠脉络如同枯萎的血管般在锈蚀物下蜿蜒、搏动。管道向上延伸,隐没在深邃的黑暗中,向下倾斜,不知通往何处。管壁并非光滑,而是布满了扭曲的凸起和凹陷,如同某种生物被强行扭曲、凝固的内脏结构。地面上流淌着一层粘稠的、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暗绿色液体,正是那腐蚀性粘液的源头。
嗡…嗡…
一种沉重、缓慢、带着某种冰冷韵律的搏动感,透过脚下的金属管壁清晰地传递上来。每一次搏动,都让整条管道随之轻微震颤,管壁上的锈蚀粉末簌簌落下。那搏动的源头,正是来自锈蚀结构体核心深处——那颗被撕裂了锈痂的母皇意志“脑核”!虽然隔着厚重的金属壁垒,那股浩瀚、衰亡、冰冷到极致的意志威压,依旧如同无形的枷锁,沉甸甸地压在唐天宇的神魂之上,比在外面时更加清晰、更加沉重!
它没有立刻碾碎他,更像是在…观察。如同巨龙审视着误入巢穴的蝼蚁。
“钥匙…种子…”一个冰冷、漠然、毫无情感的意念碎片,如同细微的冰针,穿透厚重的金属壁垒,直接刺入唐天宇混乱的识海。那是对引星司南碑座和混沌道种最直接的渴望!
唐天宇浑身一僵,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。他毫不怀疑,只要自己稍有异动,或者流露出丝毫威胁,这股意志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连同紫府中的一切彻底碾碎!
就在这时,他左手掌心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。是那枚青玉指针!它并未在之前的空间撕裂中损毁,此刻正紧贴着他的皮肉,其上的玄奥纹路正散发出滚烫的温度,光芒明灭不定,笔直地指向管道倾斜向下的幽深方向!指针内部的空间道韵与紫府中的引星司南碑座核心共鸣着,传递出强烈的牵引感——那里,有引星司南缺失的部件!
生路!唯一的生路就在下方!必须摆脱这无处不在的意志监控!
他强撑着身体,背靠着冰冷滑腻、不断渗出幽绿粘液的管壁,艰难地坐起。每动一下,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。紫府的裂痕在母皇意志的持续压迫下隐隐作痛,右眼的邪秽漩涡更是蠢蠢欲动,贪婪地汲取着他残存的生命力。
他尝试调动一丝元磁之力,想让自己漂浮起来,避开地面那腐蚀性的粘液。然而,紫府内空空如也,混沌灵力枯竭,元磁法则如同被冻结的河流,毫无反应。引动邪秽之力的代价太大了。
他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力量。深吸一口气,那饱含锈蚀粉末的空气灼烧着气管。他咬紧牙关,双手撑在冰冷粘滑的管壁上,试图站起。
哗啦!
脚下猛地一滑!覆盖着粘液和锈蚀粉末的地面如同抹了油。他整个人失去平衡,狼狈地向前扑倒,眼看就要摔入那散发着磷光的腐蚀粘液之中!
千钧一发之际,他猛地伸手,五指如钩,狠狠抓向管壁上一条凸起的、如同巨大肋骨般的金属棱!
嗤——!
指尖传来钻心的剧痛!那金属棱边缘锋利无比,瞬间割破了他的手掌,鲜血涌出。更可怕的是,那覆盖在金属棱表面的厚厚锈蚀物,竟如同活物般,瞬间蠕动着,试图顺着他的伤口向他体内钻去!一股强烈的衰败、腐朽之意顺着伤口侵袭而入!
“滚开!”唐天宇心中怒吼,残存的意志爆发,强行驱散那股侵蚀之力。他死死抓住那金属棱,稳住身形,避免了坠入腐蚀粘液的命运。鲜血顺着冰冷的金属棱流淌,滴落在下方粘稠的暗绿色液体表面,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,瞬间被消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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